杜三三

（二十五）

Loki知道Tony濒死，是在他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刺痛感的时候，伴随着那种像是在他灵魂上凿出一道裂痕的痛苦。

Loki不知道Tony在哪里，而对方却马上就要死了。他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，可是他不知道会来得那么快。

他闭上眼，想着关于Tony的一切。他的笑容，他的眼睛，他的声音，他的身体；以及他的求爱，他的妥协，他的拒绝，他的放弃。

下一瞬间，他成功瞬移了。

入眼的是Tony破碎的反应堆，苍白的脸色，还有那个抱着他一脸绝望的Steve Rogers。

愤怒和恐慌瞬间蔓延。

Loki把Tony瞬移到了自己曾在中庭的住所，把他放在床上，手贴上他的胸口。

一丝丝绿色的魔法钻进Tony的身体里，穿过已经碎裂的反应堆，缠绕住他胸口里的弹片。

他知道Tony为了以防万一，没有任何备用的反应堆，无论是因为自信，还是做好了如果出事就牺牲的打算，这都让Loki现在像是被针刺一样的难受。

在稳定了弹片之后，Loki才微微松了一口气，他撕开Tony的机甲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胸前的反应堆取出来。

他知道只要一个小小的失误，眼前的人就要去Nilfheim了，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。

在决定为他取出弹片前，他深深地看着Tony苍白的脸颊，布满了细小的伤口，还有眼角的一块青紫。

Loki在Tony紧闭的眼睑上印下了一个吻，如果他能救回他，就让这个人类永远属于他，即使是命定的生老病死也不能夺走他。

没有人比Loki更适合做这个“手术”，他精通魔法不仅体现在他高超的技巧和力量，更是因为他的细致入微。他掌控这着每一丝进入Tony身体的魔法，就像经验丰富的医生稳拿着手术刀，没有任何多余的步骤，一点一点地把弹片从Tony的体内移出来。

并在同一时间，用另外一股魔法缓慢地愈合Tony的伤口，维持他脆弱的生命。

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，Loki本就苍白的肤色更是发青了，围绕着他的空气温度渐渐降低。

Loki把手指从Tony的身上移开，指尖的位置已经开始微微变蓝，然而在他停止使用魔法后，这些变化也都停止了。

等他的体温恢复正常，他才抱起Tony走向浴室，打开热水，把Tony放到浴缸里，用浸了热水的毛巾轻柔地擦拭Tony看起来依旧毫无生气的脸庞。

雪白的毛巾被Tony脸上的血和灰所覆盖，又被水给洗去。在把Tony清理干净之后，Loki把他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房间，塞进床里，给他盖好被子。

Loki站在Tony身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褪下了自己的衣服，爬进被窝里，把Tony略显娇小的身躯揽到怀中，让两具仅着薄衫的身躯紧贴在一起。

他把Tony的头压在他自己的颈窝里，嘴唇在他蓬松柔软的发间落下一个个吻。

这种依偎在一起的感觉美好得让他窒息，思念的空洞在那瞬间被填满。

Loki不禁想起在他还小的时候，Frigga也曾这样把他抱在怀里，不是安慰，而是在给予无止尽的温暖，只是那时候的他不明白而已。

当Loki明白的时候，Frigga已经永远地从他生命里消失了。

只有当他失去的时候，他才明白对方有多重要，而就在刚才，他又差点失去了重要的人。

Loki玩弄了所有神明和人类，却总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宿命。当他把Tony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那一瞬间，他才感受到那股宛如重生一般的力量。

他想要Tony现在就醒过来。

他想要告诉他——

我救了你。

你属于我了。

……

你也救了我。

tbc